手寫的回憶,往事只能回味?
由「四維空間」演出的《記憶.郵此起》為「澳門基金會市民專場」之一,在十一月十八、十九、二十五和二十六日於沙梨頭圖書館內舉行表演,演出除了展現信件和郵政文化的重要性,還有以懷舊情懷、音樂,引領觀眾回想電子通訊迅速發展前的書信時代,同時亦在呼喚觀眾重新思考在發展城市當中,逐漸被遺忘的從前美好時光。
開場時,隨著懷舊音樂的節奏,幾位舞者在演區跳舞,並邀請觀眾共舞,兩位身穿紅黑色格子襯衫的創作演員,分別坐在對方的對角位,一邊打開信封,一邊「隔空」對話,另外四位創作舞者在有限的演區裏圍圈跑步,做出類似熱身練習的形體動作,肢體扭動、快走、停頓。在旁的拍子機滴答作響,跑圈中的舞者時而裹足不前,時而扭曲,時而飛快行進,就像時光流逝一般。隨後,通過演員們從二樓將黃線扔下,樓下的演員接上黃線並拉扯,表演區域被伸延至二樓,他們將黃線纏繞在演區的柱子上,不出一會兒,整個演區頓時佈滿了凌亂的黃線,似乎在透露城市和時代急速發展的局面。舞者搬來椅子,並以椅子為道具,呈現出節奏更為加快的舞步。在轉移演區前,其中一位演員遞來紙條,讓觀眾解開摺疊的紙條,紙上寫著「跟我走」的字句,而原演區的四位舞者以不同坐姿凝望窗外,在暖色燈光下,像在夕陽下悠然地觀望風景。在演員的帶領下,觀眾到達了二樓的閱讀區域,演區中放了三張長椅,在觀眾們坐下後,兩位演員分別飾演分隔兩地的一對父女,講述了由女兒遠赴波蘭留學後,父女以書信溝通及表達思念情感的故事,當中有邀請觀眾一同在紙蜻蜓寫上字句的環節,並在二樓放下紙蜻蜓,在高處俯視樓下跳舞的舞者。最後,觀眾被帶領到讀報區,並坐在給兒童閱讀的桌椅區,桌上滿是懷舊的信件,有節日性質的,有寄托思念的,兩位演員在兩根柱子中間的線上掛上信件,述說著父親在女兒歸家之後的關係變化。
演區的三次移動增加了觀眾的互動性,而與觀眾的互動似乎是表演的重點之一,若移動的過程中和所轉移的演區能同時加強故事的背景與內容,將會更深化觀眾對劇情的體驗。演員與觀眾之間的觸碰、手的觸感、書寫信和摺紙的體驗,似乎是希望藉此重喚以前的慢時光。演出中帶來驚喜的是紙蜻蜓, 在蜻蜓放下的一刻,猶如回到兒時相對簡樸的環境,但同時亦令從未玩過紙蜻蜓的我不禁在想,在這次演出中,我們在重溫誰的年代?重溫的意義對觀眾來說是什麼?演出團隊在完結前亦為觀眾預備了信封,讓觀眾可以於場內親手寫信,而團隊將在一年後郵寄到信上的地址。看著好幾位留下來認真寫信的觀眾,我想,這就是《記憶.郵此起》希望帶給觀眾的體驗──書信的溫度和手寫的回憶吧。
*2017澳門基金會「市民專場」評論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