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時劇評:上海前空帆文化傳播工作室《折影》
也正正是因為高速的畫面切換,觀眾無暇記得並處理演出內容,整個演出就留在表達角色段落故事的層面,尚未能透過代表城市各人的角色故事蒸餾出生活困境與情感困惑這些抽象的概念。
也正正是因為高速的畫面切換,觀眾無暇記得並處理演出內容,整個演出就留在表達角色段落故事的層面,尚未能透過代表城市各人的角色故事蒸餾出生活困境與情感困惑這些抽象的概念。
兩位舞者在演出中兩手觸過無數的食物,再徒手拎起壽司走到觀眾席,選擇觀眾餵食,那壽司在這個情況下是噁心的,觀眾席上瀰漫著“勿選中我”的氣氛,但所有人都是遵奉這個在劇場看表演就如上堂聽課的階級關係,有人抗拒但仍會吃下到來的壽司,沒有人反抗和離場。
她專注每個細節,關注動作的意圖,藉由作品將原本抽象的概念呈現出來”,對於本地大多數接受傳統舞蹈訓練或學習街舞的舞者來說,相信上述題材加上編舞手法會較容易讓他們投入於當代舞的演繹。
身體如何動?這個被碧娜鮑許拋棄的命題,在台灣編舞家身上,卻始終是牽絆縈迴的自我認識論的課題。林文中、鄭宗龍(《來》)都有如許自我期許,卻或多或少都只開創了實驗的第一步,還未完成語彙與文章的組合。《空氣動力學》欲向上飛翔?還是抵拒飛行?答案不一,但相較《長河》從一而終單一命題「流動」而已,《空氣動力學》有更多正反思辨,就這點,飛行試驗仍可視作成功。
英姿舞團選擇以此作為故事的文本意念,其實相當「對題」。飛天仙女在偌大的中國,偏偏除敦煌外並無影跡,而敦煌卻是個除了風沙別無其他的地方,飛天仙女(也許是舞種和舞步的緣故,總有種踏不著地的感覺)與覆天蓋地的沙暴造成強烈的對比,這些就「題目」而言,可塑性相當高。但也許礙於整體演出的形式限制,群舞、群舞、群舞、獨舞、雙人的界線清晰,就創作角度而言,也相當難「鑽進去」,探索更深沉至隱藏在未知之中的空間相對小,創作更接近沙塵暴的中心,有時就是無法如一支整齊的群舞。
尤其是當演出被定義為「敦煌舞蹈詩劇」這種揉合舞蹈、詩詞,戲劇及多媒體等多種再現方式,又有明確故事軸線的舞劇演出時,就更需要專業的編劇及編舞去平衡戲劇演出、故事情節及舞蹈動作,避免過分側重或忽略任何一方而使演出顯得演出視覺效果豐富卻毫無宏旨。
許多時刻,舞者們成群動作著,如氣流帶動,綿延不絕,之間互相牽引,肢體如同齒輪ㄧ般的彼此扣引,動力源源流洩;還有不同忽視的、個體的蠕動、扭轉,ㄧ邊進行與地心引力的對抗,ㄧ邊共構成群體的和諧動態。因此,整體全員的專注投入、能量收放的連綿引動,經常造就一種眾志成城的狀態,讓人為之感動。
Alain Platel所創作的這支舞已經超越了Pina因何而動的概念,他把這種身體缺陷放大,最後令觀眾感受到的不再是舞技,而是肢體障礙者的精神狀態。Pina與Alain Platel的作品都離不開人類的孤獨寂寞,但當舞作中所表現的悲傷傳遞到觀眾那裡時,卻成了深深的愛。
要以如此 “非主流” 美學動作創出舞蹈的新血路,可說是更考驗編舞的功力,而布拉德勒以亂中有序的編排出奇制勝,往往當舞者們各自各在舞動的時候,其中某幾位會逐步有機地組合,三三兩兩成組跳出群舞或雙人舞,甚或至是一段全民群舞,而更令人欣賞的是群舞的整齊動作中又有各個舞者個人不同之處,總之觀賞這個演出,眼睛就是十分忙碌,因為眼前的舞動古怪但卻是如此目不暇給,彷彿一不留神便會錯過某位舞者的精彩演出,或是編舞巧妙的舞台空間調度。
出色的舞者們不只是模仿/再現肢障人士的身體或某些動作,而是把那種動作納為動作設計的一部份,甚至自己身體的一部份,舞者們技藝高超,動作彈性非常大,他們彷彿把這些由於失去控制能力而扭曲、變形、佝僂的身體與自己身體重新縫合起來,使人幾乎察覺不到當中分界,舞者把一些無意識的小動作捕捉得尤其自然,那些極不舒服的扭動,他們做來卻猶如是自己本來動作,使人猜想在準備這個作品時,舞者們到底與障礙者相處了多長時間,才能獲得這種細緻的詮釋。
當光影以高速流動時,舞者以漫遊太空的速度極慢的姿態行走﹔當錄像將舞者的動作以慢版放大投射於布幕上時,舞者卻以高速的身體律動展示舞台上,空間的虛與實和時值的距離,就在舞者與映像之間的錯摸、互換被見證出來。
可是,1980年代以後,這世界可能太過忙於資本化、電子化、全球化,在Fluxus、抽象表現主義(Abstract Expressionism)、日本的「もの派」(Mono-ha)之後,似乎未有主要的藝術思潮讓後繼者追隨或顛覆。「還有哪些可以容讓當代舞創作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