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華鏡下炫目的孤獨感-評《萬華舞影》
一張圓桌、一盞昏黃的檯燈、一張長椅和一張床,自成一個家。在有蓋的公共空間建造一個臨時的家,是城市中無家者的生存狀態。此作在展現都市生活的孤獨感與疏離的人際關係時,採取沒有因果關係且公式化的表述。生活的焦慮感與人際關係的複雜性被簡化成一個個慣用的場景與隱喻,沒有突破與昇華。
一張圓桌、一盞昏黃的檯燈、一張長椅和一張床,自成一個家。在有蓋的公共空間建造一個臨時的家,是城市中無家者的生存狀態。此作在展現都市生活的孤獨感與疏離的人際關係時,採取沒有因果關係且公式化的表述。生活的焦慮感與人際關係的複雜性被簡化成一個個慣用的場景與隱喻,沒有突破與昇華。
觀眾並非木頭一塊就只感受當代舞而不將場域質地概括納入感官覺知進行解讀。但這並不是說作品與場地一定得緊緊依附不得游移,作品的場域特定性也非得時刻彰顯,而是如果不思考其中的關係,不試圖回答作品為何需要在城市的此地他方旅行,就會把澳門每一個場域都均質化,變得面目模糊難以區辨。
有趣的是,只有一週之隔,「澳門舞蹈總會」即主辦《”過去.現在.未來” —「身體態度—專業舞蹈創作展演」》,這兩個作品又在演出之列。兩位編舞均有調整對演出的內容及節奏,兩個作品的調整都是細節上的,再發展仍需時間,只是對比同場毫無寸進的作品,兩位編舞對作品的要求顯而易見。
男-陽剛/女-陰柔的刻板印象,是建立在父權之上的期望和偏見,並非生理性別的結果。陽剛和陰柔化作正負兩極、先入為主和概括地為人的行為下判斷,正正是父權理解世界的方式,但在現實世界裡,很難遇見像向雲或顧文斌接近父權貶斥原型的人,正是因為陽剛和陰柔之間有極大的迴轉空間。
《靜默.移轉》是一個有關藝術轉化、緩慢美學和把藝術與生活連接的練習。它在澳門進行,則更見其必要性。內在的轉化,是要為澳門社會在脫離受殖者身分後再度尋找主體性;緩慢的儀式,是要對抗速度的意識形態;卑微的呈現,是要偏離表演藝術商品化和視覺化的潮流。
「城市藝穗」的舉辦,無疑是旨在主流以外,為另類創意開闢發展空間與展演舞台,如今卻有走向精品化之勢。同樣由文化局主辦的「澳門藝術節」,主題逐步貼近生活,聚焦藝術與城市的連結,設有鼓勵新銳先鋒和跨界創作板塊,並於社區高調開展各類推廣藝術的延伸活動。如此下去,「澳門藝術節」與「澳門城市藝穗節」的形象,就越來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面目難辨。
《靜》的身分覺醒除了帶來有别於傳統將觀眾及演岀者界線劃清的互動觀賞體驗,亦予觀眾於城市中人們空間重疊、互相影響的框架設定下,揣摩人際間的關係及距離,處事的主動性及參與度。
綜觀兩檔節目、三段演出,身體主權的在地性,在不同的形式呈現中,都表現淋漓盡致,即使是相對內傾的主題(如創傷、如鬥爭、如分離),因為先還原了身體、表演藝術本質,在城市之中、不管是在黑盒子內或是戶外,都因而能有完整呈現。
是次演出以口述歷史作為表演元素的方法,並不囿於照本宣科的播放及宣言,而是與具有紀錄象徵的環境及演員自身的歷史及肢體表演水乳交融,轉化成別樣的、具有表演力的「演出者」,創造豐富的想像空間,超越環境與演出,成為一種有流動性的有機整體。
對鋪陳簡介甚豐的《舞.醉龍》演出,我提出了一個疑問:理解傳統文化的意義非關文化底蘊卻為象徵意義,以此為立足點的當代創作是否牢固?以此演出作為藍本,答案遠比想像中難以回答。
光是以傳統技藝為創作素材的這件事論,「消費」的事實就無可避免地發生,而事實上「舞醉龍」也只是一個切入核心問題的引子,如此直接而毫不諱言的說法在這虛偽的時代中令我稍稍訝異;但我認為「舞醉龍」之於《舞.醉龍》,並非只是單純的將之當作一個噱頭或引子,而是有著更深程度的呼應。
暗黑精靈的比喻,使整個舞劇除了小學生外,人類角色基本缺席,到底是想迴避直接對人類的指控,還是作為罪魁禍首的人類,早已在琵鷺眼中成妖成魔,只有單純的孩子才能理解濕地與動物的痛苦?
社會的極速發展,黑面琵鷺所面臨的困境是嚴峻的。同時,黑面琵鷺的減少亦正正突顯了澳門環境保護的迫切性。所以,作為一名觀眾,於觀看演出前,很是期望演出中能談到這些問題,並予人們一個思考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