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晉劇場人深化計劃《身份》觀後感
蒲入場,只見演出空間被隨意地圍滿了一堆道具,櫃、椅、檯、行李箱、衣服等。演員躺在角落的沙灘椅上,配上「海浪聲」,等待。這帶給我一種疏離感。
演出的形式與演員的切換,成就了一套具獨特味道的「身份」。
故事透過兩位演員扮演另一個故事的角色,論述了對「身份」二字的見解,而空間的佈置則有效地帶給觀眾投入到演出的形式之中。四周圍滿的道具,感覺像是一個置滿用品的地方,為演員稍後的演出做準備。亦因為這個形式,順理成章地讓兩位演員兼任了調配燈光及音樂的職位,從而強化了說故事的形式。
演員在演出中身兼多職,不但要調配燈光及音效,因為在演出的空間中,只可借助一個可移動的門框告訴觀眾此刻的場景,故需要再加上演員演技上的表現,以及演出形式中的旁白敘述,才能更明確各個場景。場景的切換,更加需要演員自行完成。例如,在街道上走進咖啡廳、在海邊走進酒吧、又或者準備進食的餐桌、火車站的追逐、大姑奶闖進家中等,演員自行在四周移動桌椅、行李箱、換衣服等,表現出所需場景。道具上聰明地被安裝了輪子,方便演員做任何場景切換,從而強化了演員的演出,加強了戲劇效果,同時提供了更大的演出空間予演員,使得演員要多瘋癲有多瘋癲,要多靈活有多靈活,這一方面我相當欣賞,看得津津有味。
在故事內及故事外的切換中,演員表現得相當自然,反而使得我對演員當下的狀況有點無所適從,思考著到底這一刻,她是誰?他是誰?是梁展鴻?還是馬克?是龔嘉敏?是尚塔爾?還是跟蹤者?或許,這就是「身份」的意涵?我猜。
電動輪椅在演出中,出奇地出眾。猶記得女演員從扮演女角色在夢中的掙扎至故事中男角色的老同學 F,切換得非常絲滑,白色薄絲布蓋頭,彷如被夢中一切所困,而後坐在電動輪椅上,轉變成 F,有點瘋癲地衝撞,像是在忍受疾病帶給他的痛苦。電動輪椅象徵了老弱疾病,有效地讓觀眾知道這就是 F。電動輪椅第二次出場是男演員在夢境中的時候,這一次,輪椅後方放了放煙裝置,整個空間隨著輪椅四處走動,瀰漫著一陣陣煙霧,讓整個空間充滿了夢的意境。
Bar Bar 山,女演員放置胸圍的地方,她認為胸圍代表了女性,而購買了各式各樣不同款式的胸圍,她把跟蹤者的信收藏於 Bar Bar 山下。像是意味著,她的女性魅力重新被定義,從而找回自信,她更愛的似乎是自己。當她得知所謂的跟蹤者只是男友馬克時,她憤怒地把一切拋進 Bar Bar 山。這一個設定,把尚塔爾對於愛情與自我的思想矛盾實體化至觀眾眼前,而我看到的是,她在這一過程中的羞恥、震驚,她的逃離,她的夢境,都在說明了她仍然被這些感覺困住了。
馬克很愛尚塔爾,很像很愛,很像沒有那麼愛……到底她是不是他的唯一?一場晚餐的戲,把馬克與尚塔爾的關係表現得無所遁形。馬克誤認尚塔爾,扮演跟蹤者,甚至夢中找不到尚塔爾的樣貌,當他意識到她有很多面時,他只感到恐懼與無助。男演員通過精湛演技,把這一個心路歷程展現出來,他在火車站找不到她的那一刻,使我也深深地感到他的無奈。而導致這一切的原因,竟然就是那個很難說得明白的「身份」。
導演透過無處不在的細節位,把編劇想帶出「身份」的意涵突顯出來。讓我在思考,在一段段關係中,總是存在著不同的身份,平凡的切換自如,讓我關關難過關關過。
最後,我對於我來說,我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