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籤 何志峰
觀眾被觀,以及戲劇的無奈——記觀《天龍》
觀眾雖未至於遊走,但身體被演出者所帶動,彷彿走入情節,成為街坊一員。表演發生在不同的空間,殘象停留於觀眾不同的位置,從此往彼看的不止於演員的演出,還有很難看不到的、底下觀眾的反應。星羅棋佈的表演與觀眾所處互為映襯,這與鏡框舞台乃至所參考的歌舞伎舞台迴異,更像中國園林的借景,或是以人入景,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藝評擂台陣(Part 4):《愛與死的證言》、《生之葬禮》、《坐坐茶室》、《我遇見了貓》
首先,走進門口,我不是走到遺跡,我覺得我是正在進入一個很有歷史意義的、遠東聖保祿學院中。我們走進去,走進門口,裡面有個教堂,坐定,那是望彌撒的地方,在遺跡的建築上,觀眾席和表演區,明顯地,觀眾席是高了半級的。不知大家有沒有留意到。那半級,其實是祭壇的地方,是以前,教堂上去彌撒祭壇的地方,而他們就在那裡表演了。
藝評擂台陣(Part 2):《坐坐茶客》
其實演出只開始十分鐘,我已覺得非常震撼,最震撼在於,它一開始就要求觀眾矇眼,然後就有一些非常親密的身體接觸。我以前在香港,做過兩年的劇場行政,如果在行政的角度思考,在香港要進行這件事,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首先,因為它在一個非正式的演出場地,另外就是要觀眾矇上眼睛,因為要矇眼,就代表觀眾並不知道那是一個怎樣的場景。再加上這是一個如此親密的身體接觸,在「會不會有性騷擾」這個爭議。
莊嚴和圓滿的葬禮──2017藝穗節《生之葬禮》
從劇情知道,下一代與上一代的隔膜無法彼此了解,第二代澳門人在異鄉,通過一個人洗碗,而將碗傳遞到另一個人手上再擦乾這個儀式,才能彼此重新了解。我的目光自此至終無法離開後面墓室的石牆,聽著日本殉難者的語言,他們正在復活向我們訴說。佐川大輔和他的七位演員在聖保祿學院(大三巴)這個遺址裏 ,給包括澳門觀眾、亞洲天主敎史、澳日文化交流,乃至最基本的空間處身位置上,充任了作為跨越時空的媒介。
記印尼移工劇場《我們也有的故事》
她們是移工,是來自比澳門更貧窮的地區,是位澳門的資本主義食物鍊當中,下層的勞動者。她們總是被我們使喚,然後被我們無視。包括無視他們在戲劇表演上,母女們的虚疑對話,每天辛勤工作,卻無法待在女兒身邊,女兒的物慾取代了母女的親情,移工們被鎖的不是奴隸的鐵練,是家鄉對他們的需求和期盼。這些需求和期盼,將他們綁在異鄉社會的最低層。而她們亦沒有時間和能力去改變,「終身學習」、「向上流動」這些美妙的詞語,並不屬於他們。自由的意像,只能透過張開雙手,想像飛翔。
DISABLED 杜麗娘S
請容我再強調,我和舞者們不同的,是條件,例如我和柳夢梅(越劇演員)有不同的條件,對越劇牡丹亭來說,我不會說浙江話,我不風流倜儻,我的身體像他擺弄身段的時候容易失去平衡滾落地,他演柳夢梅的前提要件,我無一具備。又或者,正是Disabled Theater這是表演者生在德國剛好進了這個團,有此機緣才會讓我們看到。如果相同身體條件的澳門人,就會連個屁也沒有一樣被消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