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正中央有一張病床,上面躺著一個行動不便的中年女人。左邊分別有身坐在輪椅上的一個年輕女子,以及另一個站在她們兩人之間、身穿紅衣的女子,三人之間氣氛凝重。

《今夜無人能睡》:無人能睡的情感牢籠

港澳近年有關照顧者的作品,大多使用真實案例改編,強調社會實況的問題。照顧者與被照顧者也被描述成都值得同情的角色,壓力來自於無力感、欠人理解、支援;照顧者失去了自我,被照顧者失去了自主。但《今》不一樣,而這樣的努力值得欣賞。在劇中那個不知名的地方,與其說是因為社會資源問題而令悲劇發生,倒不如說是個性塑造了最終的結局。

昏暗漆黑的舞台,兩名白衣女子坐在半空的架空橫樑上,她們身體靠近彼此,像是在獲取安慰。

看《今夜無人能睡》中的「家」

觀眾一邊入場就座,一邊步進她們的日常中。剛開始時,觀眾會對她們正在做甚麼大感興趣,但當時間久了,就會慢慢忽視她們,忙自己的事去了。這彷彿是當下社會的鏡像——任何令人唏噓的困境,除非身在其中,又或「長照悲歌」上新聞頭版,才稍稍引起人們關注外,其他時候都便會被熟視無睹般麻木忍受下去。這不正是我們面對各類社會議題的狀態嗎?

舞台中央懸掛著半透明藍色塑膠簾,燈光投射出一名低頭背對觀眾的角色剪影,氣氛冷冽孤寂,前景是一個模糊不清的黑色背包,營造出與世界隔絕的疏離感。

虛實交織的寓言劇場:《遠方》的敘事迷宮與觀演距離

邱琪兒的作品直面性別、種族與戰爭等現代性困境。在後真相時代重演這部千禧年劇作,無疑具有警世意義——當不公與戰火仍在地球彼端蔓延,我們卻慣於將其異化為日常生活的背景雜訊,更遑論那些隱匿於新聞敘事之外的結構性暴力。這或許正是《遠方》留給當代觀眾的終極詰問:當「遠方」的暴力成為日常生活的背景雜訊,劇場能否在疏離與共情的辯證中,重構一種抵抗遺忘的可能?

舞台左側,一名女子站立,身旁有一個行李箱;舞台右側,另一人披著毛毯跪坐在地,從布幕縫隙中望向台中央,整體燈光昏暗、氣氛凝重。劇照出自《遠方》。

《遠方》——必須「課後補習」才能讀懂的演出

是次演出卓劇場聯合眾聲喧嘩大膽地捨棄了傳統上最具力量的舞台中央,而選擇利用台側及劇場上方原為後台的部分進行表演,儘管這種空間設計不可避免地與觀眾產生了疏離感,但實際呈現的力量卻絲毫未減,張力十足,同時充分利用了黑盒劇場的特徵——尤其是上方區域天然具備的工廠感,與第二幕的製帽工廠情境完美融合。這使得劇場空間本身成為敘事的一部分,而非僅是演出的容器。

《遠方》:劇場美學下的疏離之境

整部戲幾乎單靠對話構成,複雜的台詞不易消化,卓劇場利用多種戲劇元素補完故事。耐人尋味的是,強大的機器能辨識到各種人臉,反而我們人卻看不清楚人的真面目。整部戲一直看不清演員的樣貌,除了在帽子工廠 Joan 和 Todd 走近觀眾席俯看以外,直至最尾一幕才投影出 Joan 的側面特寫。無疑,在空間和燈光上的處理上,確實展現了團隊在宣傳上極力強調的美學效果。

評地有聲 VOL 028:劇場設計的非常規生存空間

剛剛有燈光設計作品再度入圍「WSD 世界劇場設計」的梁順裕(Sam),多年前從台灣北藝大劇場設計系畢業回澳,一直從事燈光設計、佈景設計工作,近年更策劃一系列強調觀眾參與的非常規空間演出,一個劇場設計師在澳門是否一定要身兼多兼才能存活下來?在本集評地有聲中,阿 Sam 會為我們分享他的生存方式外,還會介紹他兩度參與「WSD 世界劇場設計」的所見所思,而在策劃和創作多部非常規空間演出當下,劇場設計的背景又在這些演出中發揮什麼作用?

《影的告別》 ——一次拆解生命與依戀關係的過程

演出後聽到有人說紐曼樞機藝文館(以近年的藝文活動來看)幾乎不算是非常規空間演出場地了,突然有種靈光一現的感覺,也是啊,當它經歷了一定的演出量、有了前人的演出經驗和一定的規律、軌跡可尋的時候,還是否能夠定義為「非常規空間」呢?

七彩斑斕的黑——《影的告別》觀後隨想

作品以「編織婆」為主軸,藉着這位用織針編織光與影的人物,一層一層地帶領觀眾思考光與影、影與影之間的互動。整個故事的編排看似都是二元的對立,例如鬧市的光與樹葉的影、城市的聲音與木棉的落花⋯⋯但在虛與實之間、對立之間,它有更豐富的層次與可能。

那「遠方」,難「接近」——《遠方》觀後

筆者的挑戰應該是失敗了。這「遠方」實在太遠,無法「接近」。「劇場性」與「觀眾接受度」的平衡是一場藝術與溝通的博弈,創作團隊在發揮其創造力,開拓觀眾嶄新感觀的體驗時,是否需要提供一些情感聯繫作為溝通橋樑?可能文本中或創作者已給了不少符號的提示或具象的情感,帶領觀眾進入那個世界,但若觀眾無法從演出中感受,或自覺被排斥在外的話,那是否變成演出的自說自話呢?

喚醒城市化的視聽覺,還有消失的感覺

在射燈下,黑衣舞者的手格外突出,那用盡力氣握住的手,還有像機械般異化的手,與第一個房間中的「手」,結合起來,展示了一種過去和現在,有力和無力,愛與恨交織的情感。然而,在掙扎過後,黑衣舞者走近觀眾的區域,在觀眾席之間舞動,她正在邀請我們一同呼吸,思索三個細緻的片段演出後,我們的感覺,想法和想像。

從舞蹈與裝置中看表演性——《影的告別》觀察筆記

影子本來就是虛幻不可觸碰,盧頌寧選擇把影變得有形,作品包含鉤織(crochet)、針織(knit)和刺繡(embroidery),都是提供具體觸感的重要元素。前兩者以利用織針或鉤針將毛線交織在一起,形成有結構的織物,它能依附在物件之上,也能獨立成章;後者則是把線依附/加工在物料之上,最普遍是布料,也可以是皮革、紙張、木頭、塑膠等。某程度上體現了我和盧頌寧的合作方式,由她建立起架構,再由我用針線繪畫細節。

身處異空間的舞影體驗——記《影的告別》

是黑衣舞者的姿態觸動我,牽動我流下眼淚了。似乎那時候我可以共感她的掙扎,舞者的表情嚴肅,或者她要表達的就是掙扎和不快,同時間,音樂也在悲催地想加入敍事,光線折射到舞者的肢體上,有時像光劍穿過她。我當下在想,她們的舞在嘗試說故事,讓觀眾共感,所以原來舞蹈可以不只是一種跳躍的、美學上的視覺感受,也可以是立體且連續的,富有情感的表達手段。打破了我原來少有的舞蹈觀賞經驗。

大橋道理

如果離開 70 年代背景不談,放到現在我覺得他改名叫 「士多」道理、「南灣」道理、甚至是「澳門」道理也可以。即使遠離澳門改變載體,把它換成遠在北歐的咖啡店一樣可以叫做「咖啡」道理。當一個載體沒有被給予意義與靈魂時就可以被隨意替代,而缺失的唯一及獨特性就是在地化嗎?

一次光與影交織的成長之旅

《影的告別》創作者透過精心設計的空間轉移創作結構,帶領觀眾進入「現在」、「回憶」與「未知」的時空旅程,彷彿經歷一趟洗滌身心的意象之旅。「編織」也是「認識」,編織的過程正是一段認識自我的過程,透過光影及肢體的視覺語言互動,帶出詩意的收結——沒有哀傷的告別,所有衝突與掙扎,都是成長的助力與昇華,為編織完成一頂完美的「帽子」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