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時劇評

纜繩與「他們」—— 評《暴風雨》

以十六條繩所組成的佈景令我感到驚喜,纜繩,除了因為纜繩作為符號,象徵了暴風、航行、捆綁、失去自由等意象外,我認為最關重要的是,它代表了「向上爬」的救命繩索,這個「向上爬」既可以理解為從社會低層向上爬、從深淵向上爬或從困局從向上爬,不論如果解讀,「男人」的行動也是要藉演出原典《暴風雨》來達到向上爬,「男人」好幾次都是牢牢地捉緊纜繩場口除了因為要演出,更多的是反映其內心重拾自由的渴望。

變出看不清的投射,《暴風雨》的魔法還有效嗎?

非線性的敘事手法,反覆的自我對話,在卓劇場與眾聲喧嘩上一回合作的《遠方之歌》中已見端倪,這次合作把疏離感發揮得更為極致。極簡的長方形四面台空間設於文化中心黑盒劇場中心,天花整齊有序地垂下粗麻繩,舞台中心由三塊圓弧形塊狀組成,是座不完整的孤島。筆者尤其喜歡繩索的意象,除了象徵航海,有時是武器,有時是根救命草,更有把角色扣連在一起又鬆開的意味。

戲中之戲,外中之外:《暴風雨》中的荒謬和對自由的反思

《暴風雨》兩人演出的結構在呈現上也與不少荒謬劇類似:他們每一句對白都是對話,但亦從來都不像在對話;他們想在角色中尋找自我,但角色卻不斷為自我設限。至此,演出扣連起莎士比亞文本對「自由」的思考 ——「我」總是並非完全自由,因此「我」和劇中角色兩者之間總是充滿張力,而莎劇《暴風雨》亦成了兩個演員唯一的共通語言。

《快樂共和國1.0》︰探問與思考

藝術家努力探索形體,以表演者的身體進行敍事,又同時嵌植大量的台詞;戲劇每每到達跌宕臨界之際,燈光總是疊加渲染濃烈的光色、閃動,多重的藝術語言並置與攪拌,令美感訊息在場域中不斷浪動,審美不安反映出種種不滿足,像無形的面具,套了一層又一層。

已知的尋常,未知的《尋/常》

在Justus和Peter一次又一次對談中,Justus意圖建構(也許起初他自己也堅信)的尋常認知——Peter精神有問題,一再被撼動至推翻。這亦反過來意味著,作為客觀、真理、公正的判詞,也有著不「尋常」的面向,如果從Peter的角度去敘述,又或由Peter的妻子Frau去敘述,它都有全然不同的再現方式。

《尋 / 常》:若世界上不只有一種「常」

Peter在講述自己的人生故事時不忘教育一張白紙的Justus,他覺得根本沒有「愛」這回事,愛就是需要。Justus當然不信了,他覺得父母是愛他的、父母是相愛的,就連他和童年的玩伴Eva之間也有隱隱約約的「愛」。但不幸的是,信不信不由他說了算,愛不愛更不是他能辯護的事情。

《尋常》尋埋於心深處的常

那泥沙地的設計,讓演員每一腳印都留在上面,隨著劇情經由演員踩上了白色舞台,白色慢慢被污染成泥黃色,帶出那越陷越深的邪惡,抺上去但沒掃出去的餘地,這設置讓人深深的感受到舞台空間與演出的連繫。

此心安處是吾鄉:觀《遠方之歌》

《遠方之歌》的文本是精準而詩意的,而「卓劇場」與「眾聲喧嘩」的舞台呈現也是如此。劇場上的燈色基調晦暗。百葉窗之間明暗晃動,Willem在幽閉的空間中不斷內省,袒露自己的不安和空虛,然而光源變化也側寫著時間推移,Willem卻依舊故我,無法從過去中抽身。

「BOK Festival 搏劇場節」2021—捕獲劇場視角,浮浮沈沈的夏季

看完三場演出後澳門政府宣佈進入緊急事態,除了適應新常態劇場也做不了更多。起初以為「BOK Festival 搏劇場節」將與剛剛結束的紀錄片電影節一樣,成為無得遠行的夏日另一濃墨重彩的慶典,誰都未料到劇場又陷入「唔準演」的危機,八月被攔腰斬斷,九月依然前途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