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論老去的經驗,面對老去的終點:《午後陽光》與《喺度簽個名》
其中一個婆婆講到1980年來澳門時,因為不認路也沒有地圖,在海上望著太陽升起的方向漂了三日才到澳門。恰好又是一群移民,她們講的粵語有不易辨識的口音,而這群80年代的「新移民」在這裡的時間足夠久,久到成為「老澳門」。別忘了,澳門正是一座移民的城市。
其中一個婆婆講到1980年來澳門時,因為不認路也沒有地圖,在海上望著太陽升起的方向漂了三日才到澳門。恰好又是一群移民,她們講的粵語有不易辨識的口音,而這群80年代的「新移民」在這裡的時間足夠久,久到成為「老澳門」。別忘了,澳門正是一座移民的城市。
2022年一共看了30場演出,看完藝術節時就有一種心情,我不會向任何人推薦澳門劇場。語言隔閡,坐進來聽不懂在講什麼;又或者,聽懂了卻無法理解這齣戲想要講什麼。在以上看過的演出裡有些已經不記得具體情節,想要回溯時發現電子場刊的連結早已失效,只能靠當下的碎片記錄找回對這齣戲的印象。
Peter在講述自己的人生故事時不忘教育一張白紙的Justus,他覺得根本沒有「愛」這回事,愛就是需要。Justus當然不信了,他覺得父母是愛他的、父母是相愛的,就連他和童年的玩伴Eva之間也有隱隱約約的「愛」。但不幸的是,信不信不由他說了算,愛不愛更不是他能辯護的事情。
在「表演轉化」的部分,足跡團隊長久合作的默契為演出質素作支撐,每一個成員都會被看見:編導、舞台設計、燈光、音效、監督、海報設計⋯⋯像深巷裡的私房餐廳,原料上乘、廚師水平高超、出品穩定。每一個環節都會令人對表演期待多一分。
至少小紅書上的新生觀眾並不是對劇場活動完全不感興趣,在觀後感與宣傳文案中都能看出「澳門劇場」仍是一個小眾、未知的領域,但要怎麼打破劇場的門檻,吸引並沉澱新的觀眾,從未知的迷霧中走進大眾視野,進而「小有名氣」,則是藝術節之後更長久的工作。
在今年的版本中感受到一種「開放」與「共享」的心態,從最初「獨享一份的藝術」到如今「共吃一份甜點」。若是用TikTok熱門標籤作比,便是從#foryoupage#到#foryourspage#,儘管還是外賣的形式,但表演走進校園、公司、走進人群,似乎又回到了在劇場中表演的樣子:給更多人感受同一種美。
從夏日正午的沙灘到立春時節清晨到公園,《Jam with the City》伴隨走過的四季在城市空間的日常展演之外多了幾分新意,同時在互動之下城市的場景化作一個個等待被開啟的「盲盒」:在這裡我們可以與城市有什麼樣的碰撞?環境和季節能帶來怎樣的驚喜?
通過每年一次相見,他們得以了解彼此生活的軌跡,而在時代車輪滾滾向前的二十世紀末,只有身邊那個人和福隆新街從來不變。導演莫家豪將《Same time, next year》做了本地化處理:不僅換地點換身份,連時間線也向後推至一個「更澳門」的位置。
從「文學性」到「表演性」,圍繞文本做的發想是陸地,演出團隊則是在試圖奔向月球。今次的燈光沒有美到太驚人,更像是為配合演員而造的優質呈現,克制的冷暖色給出恰到好處的平衡,在結尾時用紅色強光模擬體溫槍的紅外線又極具攻擊性,以一種難以抗拒,無法反抗的姿態衝進視野裡。聲音效果上利用演員發聲是很頑皮的作法,層層疊疊的囈語不斷升高,最後連花膠雞湯也未能勝出。
看完三場演出後澳門政府宣佈進入緊急事態,除了適應新常態劇場也做不了更多。起初以為「BOK Festival 搏劇場節」將與剛剛結束的紀錄片電影節一樣,成為無得遠行的夏日另一濃墨重彩的慶典,誰都未料到劇場又陷入「唔準演」的危機,八月被攔腰斬斷,九月依然前途晦暗。
黑盒劇場已經足夠小,但還是用足多種方式呈現對話:拿麥克風大喊、在機車後座用喇叭對話、野餐時耳旁囈語、電話中的不耐煩的交談⋯⋯台詞不再只通過聲音大小來傳遞情緒,每一種媒介呈現出的聲音以及發生的地點。用音效抓住觀眾的好奇心,每一幕都變得好似探險。
漁民文化的消逝在《從記憶看見你》、《路.遊.戲》中都略有提及,而在一個討論建立在漁民文化之上的習俗和儀式對於文化起源的探索變成了對未來的臆想。從封好的紙箱中掏出龍頭龍尾倒像是另一重隱喻,「龍」似乎變得不再重要,但因此舞蹈和敲鑼打鼓都變得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