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穗評地--每週評論擂台陣(一)︰《預置|鋼琴》、《悲喜森林》、《大象無形》、《藝在你左右之大象無形》、《鳥影翩翩》、《尋找過程》
主持︰莫兆忠
發言人︰秦嘉嫄(台)、蔡如歆(台)、陳景筠(台)、肥力(港)、Anita(港)、Florence(港)、Dina(港)、 Terry(港)、 July(港)、 阿古(港)、 俊鞍(港)、彭錦濤(澳)、糊塗(澳)、潘淑盈(澳)
文字記錄:白丁
秦嘉嫄(嫄):我從大約1980年代尾巴的時候,參與台灣小劇場的活動,所以在那個時候就有跟到台灣小劇場,我們在歷史上好像覺得最蓬勃的時候、最跟社會脈動結合在一起的時候,也可能是因為那時候跟社會結合得比較深,自己就一直很喜歡看不是在室內的、正規的劇場的演出。不在正規、室內劇場的演出大概就在戶外,就是平常不會看到演出的空間,在看這種演出的時候,就會額外的、更期待它可以跟真的在那邊生活的人,可以有怎樣的關係,而不只是把平常會在舞台上的演出,搬到咖啡店、或者廣場這裡演出,觀眾還是乖乖的坐在那邊看。我自己會期待除了這個以外,還多一些什麼東西。
可是,當我這樣講的時候,我不是說我不喜歡乖乖的坐在那邊看戲,我也很喜歡乖乖坐在台上看戲,然後看台上生離死別,然後我哭得不行這樣。那些我都非常喜歡。只是我自己在做的時候,就會想看除了這個以外,還有沒有一些別的。
那所以這次挑的這些作品,大部分都在戶外,因為大家都沒看過,所以我想我分享的方式大概不是你們平常要寫評論那樣的方式,可能真的有點像介紹,介紹我看了哪一些。
這是澳門的地圖,我看的點,第一個在這個湖旁邊,就是我們昨天去那個舊法院大樓,斜前面其實是個大湖,就在那個湖旁邊。接下來去了離島,氹仔的濕地。我給大家看這個,就是想讓大家感覺到,藝穗節遍佈的點非常的廣泛。說到這邊,剛剛阿忠要我們說一下對藝穗節整體的感覺,我覺得從阿忠跟我聯絡、到降落、到開始看戲,我覺得充滿了隨性、無所謂,這個藝術節的風格,我覺得在其他地方很難感覺到,希望可以繼續保持下去。那個隨性包括說,到了某個演出場地,沒有演出。然後走到下一個演出場地,啊,剛演完了。它的隨性包括演出場地的不確定,什麼的。我知道那個在藝術行政來說,是個嚴重的錯誤。可是對於我們這些,對一切都有很多空間可以玩耍的人,它的那個很好。表示我們要突襲的空間很大,不會完全被壓縮在藝術行政設定的空間或範圍內,今天我突然想去哪裡,就可以開始做一點什麼事。
預置|鋼琴(Forget the G , JinniL(台灣))
嫄:那它在湖旁邊擺了三個鋼琴,演出的方式是比較現代音樂的,就是那種無調性的音樂。我自己對這齣戲的感覺是,我覺得音樂本身,我自己偶然會聽一下現代音樂,我覺得編曲那些都不錯,可惜的是,這時候就覺得藝術行政很重要了。因為那個節目到最後,他們想讓鋼琴著火、整個燒起來,可以鋼琴演奏者澆了汽油,然後點火,火就滅了。然後他就很氣憤,就跑去後台拿更多的汽油,澆澆澆澆、然後點、燃燒,那個麥克峰在那裡,他想讓我們聽到火的聲音,所以他就把麥克峰拿得更靠近,沒有燒起來,不成功。然後我就想,他們需要一個很棒的藝術行政,才能確認在很安全的狀態下,把火燒起來。然後另一個是旁邊他們想做一個油彩的互動,投影在地上和演奏者的背面互動,所以感覺可以看到那個油彩在背面的變化,那也因為在戶外,所以整體看起來也看不清楚整個細緻的變化,我覺得這些可能都是事先沒有想清楚的。這是戶外的技術層面。
悲喜森林(點象藝術協會)
嫄:剛剛說的,在氹仔的旁邊的濕地演的《悲喜森林》。《悲喜森林》是一群人類裝成動物的樣子,演動物的故事。然後它的設定是,觀眾可以跟著故事發生的地點,做移動式的觀賞。觀眾是戴著耳機的,我們在耳機裡就會聽到演員的台詞。所以演員在現場不說話,他們只比動作。可以對於我來說,這樣看表演,也許對導演來說這樣會是一個趣味,因為他想像的好像是,觀眾可以遠遠的觀賞遠處發生了什麼事,或事情。但對觀眾來說,會覺得滿奇怪的,因為那是一個大自然,然後看著他們穿著假的毛皮的衣服,在那邊跑來跑去,感覺反而跟大自然很不協調,它現在想講的是大自然的故事。
我想他們如果在都市叢林裡演,說不定更符合他們所講的,那些自然的消逝啊,什麼的。
大象無形(Macau Artfusion)
嫄:這個是兩個兩個身體有彩繪的人,直接在大三巴前面做一些舞蹈的動作。這個真的完全比較不像劇場啦,比較像我們印象中的街頭藝人。可是這個演出有點讓我小小感動的是,藝穗節它讓很沒經驗,或初想上舞台的人,有個機會可以來。那這個《大象無形》我感覺到這件事,我在想其中有一個表演者應該沒什麼表演經驗,但因為藝穗節,讓他有這個上台的機會。所以他那個緊張,跟努力要做到很好的感覺,會讓旁邊的人覺得很感動。
鳥影翩翩 (磨刀匠偶劇團(法國))
嫄:是目前我看覺得最簡單,又最符合一種⋯⋯我覺得它有考慮到晚上,或者整體環境。它的簡單就是,它有拿了一些汽球,做成鳥的形狀。要上升的時候就讓它慢慢的上升,然後從那個大三巴的台階,讓那個鳥一直飛飛飛飛飛,一直飛到牌坊前面,在牌坊前面做了一些往前、往後、上升、下降的動作。我覺得他們一定有考慮到,他們特別選擇在晚上九點之後,在夜色裡面,用燈光照著鳥,讓你覺得整個黑色的天空裡有一隻白色的巨鳥,出現,而且緩慢的飛過你的頭上。它整個感覺非常的詩意,沒有任何的語言,完全沒有任何的語言,其實就是看著那隻鳥,在頭上飛。就從早晨的鳥鳴開始,然後最後慢慢讓鳥降落下來,感覺他們在放一個很大的風箏,四個人在放很大的風箏。
尋找過程(二高表演(廣州))
嫄:通常在戶外的演出,我們常常會忘記它是在戶外,所以常常表演方式還是像室內空間這樣子,希望把觀眾圍在哪裡啊,或什麼的。但在這個表演《尋找過程》的演出,一開始它是在議事亭前地,就是那個噴水池前,很熱鬧。它並沒有告訴觀眾「我們現在開始演出了」,而是很安靜的讓四個舞者,一個一個地擺在地上,那個擺在地上其實就慢慢圈出了他們可能表演的範圍。可是一開始他們也只是慢慢的作出動作,這個動作慢慢就帶出了整隻舞蹈,觀眾就慢慢圍著一個圈圈,看著他們跳舞。所以他們那個觀眾的聚集,有點是,他們自己的舞蹈慢慢帶出來的,而不是直接用語言告訴觀眾,或劃出一個空間。這個因為劇場而帶出來群聚的空間,我覺得,很難得一見啦,而且它是一個很安靜的方式。我會說很安靜的方式,因為那天剛好,前面有一堆人在抗議,好像是抗議要求讓他們子女來澳門而且他們的廣播超大聲,所以感覺這個表演更安靜,你會感覺在一個很嘈雜的都市,闢出來、切出來一個安靜的時段,他們就是在那邊跳舞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