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兩個音樂劇作品中淺談音樂劇設計的各種可能
近年本澳愈來愈多團體熱衷於音樂劇演出,但是一齣好的音樂劇演出除了要有能唱、能跳、能演的演員外,更需要有強大的技術團隊及後台工作人員來支援。在歐美的專業劇團很多時會利用演員來作俐落的換景,在換景過程中帶著表演的動作,把換景與演出融為一體。以下分別就兩套原創音樂劇的設計及場景轉換方法討論一下音樂劇的佈景設計,這兩套音樂劇分別是由澳門音樂力量主辦,卓劇場協辦的《我城故事》音樂劇以及澳門文化中心十五周年誌慶製作的《我要高8度》。
《我城故事》音樂劇之創作起源是由澳門音樂力量推出首張《我城故事》專輯開始,他們於2009年及2011年分別與不同文化藝術界別合作,把《我城故事》的概念帶進劇場,這次更是一部從捷克作家赫拉巴爾經典小說《過於喧囂的孤獨》中取得靈感的音樂劇。故事內容講述阿德於回收場工作了三十五年,他每天在壓力機的按鈕面前把各種被摒棄的物品壓縮打包,見證著城市的急促發展與變化,一天,主管說他打包進度太慢,要把他辭退的故事。場景以地下室為主,舞台以左右兩片灰色的景片組成,中間放置一台大型壓縮機,場景的質感及氛圍利用3D Projection Mapping(立體光雕投影,即把投影內容立體化投射到建築物或實景的表面)來完成,投影設計者把地下室漏水的水管、有氣體噴出的管道以及因滲水鏽蝕的髒舊牆壁投射到景片上,由於投影能以動態的形式呈現,進一步增強視覺效果,亦可在不用更換大型佈景的情況下透過投影設計,改變空間及環境氛圍,達致轉換場景的效果。對於澳門音樂劇來說是一個技術結合設計的不錯嘗試,但唯一比較可惜的是整個演出除了地下室外,還有一些其他角色的回憶片段,他們理應呈現出不同的氛圍及空間感,都礙於舞台正中間那台大型壓縮機的限制,使空間變得尷尬,例如第二幕第一場「老編憤怒了」,當中出現了女明星被一堆記者追著採訪的場面,他們想要表達的場景很明顯不是地下室,但卻被舞台上的大型壓縮機影響了觀眾的視覺想像,就算燈光設計多努力利用明暗去突出重點也無法令人忽略那台大型壓縮機,而其他場景的轉換也有這個問題。同樣作為一個設計者我明白到那台大型壓縮機有其象徵意義及存在理由,若能在其他場景再深思一下它如何出現,或許可賦予它更多的生命,而不只是一台壓縮機。
另一齣幾乎由香港劇場人一手包辦商業味較濃的音樂劇《我要高8度》在場景設計及換景需求上更符合一般音樂劇的邏輯。《我》劇的佈景設計以一排可升降的舊式花籠及室內窗戶為主,再配搭不同高低質感的平台來表達客廳、練唱室、天台、路邊攤、街景等地方,每個場景設計都簡而精,佈景的功能點到即止。例如阿翔家以一個掛滿衣服的舊式花籠作為主要背景,再配合一個平台,平台上放了一般家庭擺設的祖先神檯,一張中式木椅,一個茶几等已經可以把一個傳統家庭的意象表達出來,而當中最聰明的設計是把日常生活中經常看到掛滿涼曬衣服的舊式花籠放進設計中,既可表示室外,亦可用作街景的點綴,並在花籠內加入衣服、鐵皮、街燈的小細節,更能引起一般市民的共鳴,為整個設計起了畫龍點睛的作用。在技術層面上,各個場景的轉換雖然沒有投影的幫助,亦沒有安排演員用俐落的演技來進行換景,但過程尚算流暢,沒有因為換景而打斷演出節奏。而每個場景設計都具有一定細緻度,使觀眾充滿驚喜之餘亦易於投入演出。
在音樂劇設計中,設計師必須把如何換景考慮在設計裡,更要與導演、音樂設計、編舞、舞台監督等討論換景的方法及人力,亦可在需要更換之大道具上裝上可剎車之輪子,對於較複雜之換景可以配合升降舞台、旋轉舞台,軌道等來幫助。此外,在換景時亦需研究舞台上的動線會否對其他演員造成障礙或影響,大家必須透過溝通互相協調,才能使換景流暢。而且音樂劇的佈景不宜太多太瑣碎,先設計幾個必要的大畫面,再在大畫面中思考如何利用道具產生變化,讓觀眾能從象徵的符號中讀懂空間的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