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她》的社會性論述
一段兩個人戀愛的關係裡面,究竟有多少東西是兩人可以親手主宰的?看《兩個她》,演出裡面兩位女同性戀主角的故事並沒有著墨太多,觀眾看到更多的是家庭以及社會對這段同性戀關係的束縛。
未看演出前,《兩個她》的劇照以及宣傳文案,讓人以為是一段以情節為主導的同性戀者相愛卻不能在一起的心酸故事。事實上,導演沒有將情節的處理擺在首要位置,而是用大量意象的手法,將澳門社會中女同性戀者所在的處境一一刻畫出來。在這些處理中可以發現,兩個角色的情感瓜葛,遠遠比不上家庭的束縛和社會的標籤複雜。演出一開始的旁白,逐一講述同性戀婚姻合法化地區,以及同性戀要處刑的地區,最後提及“澳門”時,兩位演員一笑置之沒有提出答案,可見,演出一開始試圖將主題帶到社會層面討論,繼而多種社會對女同性戀的刻板印象均在演出中表現出來。舞台地上的白色框框、充滿偏見字眼的便利貼、以及紅色膠紙纏繞在身等,都有明確的象徵意義,在演出尾聲中,關於澳門同性婚姻立法及《家暴法》剔除同性同居在法律保障範圍以外的新聞報導錄音,更像對澳門部份人對同性戀觀念守舊落後的一個指控。同性戀議題在劇場中的討論中,這些指控對在座的觀眾來說,是相當重要的反思空間。
相比之下,在演出劇情的鋪陳上卻顯得較為薄弱。觀眾看到其中一位角色講述兩人相識的獨白,也看見家長要求她相睇、及兩位主角因為長輩要求相睇而爭執的過程。但是情節在整體節奏上過於拼貼,而讓角色自身的矛盾和兩人關係問題未有充分地論述,導致後來的衝突未能打動別人。然而當筆者以為兩人的問題最後會無疾而終時,結局卻是饒有趣味的:通過兩人變老後在觀眾席間的重聚,講述社會風氣對同性戀的守舊依然;拉開劇場黑幕而現身的墻鏡,將兩人的重聚映射於上,觀眾置身其中,故事慢慢在你一言我一語的情況下完結。
筆者認為,劇場有時是一件很邊緣的事,在這個邊緣的創作方式上,論述一個更邊緣的社會議題,其作用何在?這個演出給出的答案僅就是「講我想講的故事」,在主流價值觀橫行的社會中,這件正正是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