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歇中回味——觀《我老豆揸巴士》
巴士，是我日常生活的一個空間。曾在巴士上看書、聽歌、睡覺、哭笑、聊天，而這卻是我第一次在巴士上，一個佈滿記憶的空間中觀看演出。
我至今仍會每天坐巴士，以至對於巴士的一切都特別感興趣。在巴士觀演的空間裡，那些使你緊繃的事物，彷彿一一被忘掉。而當下的你，並不是置身在一個急促發展的城市，也並非在追趕日子，是暫時停頓在一個巴士的世界裡。整場演出歷時兩個小時，由台山出發至路氹再回到媽閣，途經北區、司打口、紅街市、高士德、水坑尾等地，行駛的路線是舊時某一條巴士線路，是我未曾坐過的。
現代社會中人際關係的疏離，在劇場的空間中得以改變。一路上，演員與觀眾的交流很多，雙方的互動不少。演員以口述、圖像激發觀眾對舊澳門的想像，並由「老豆」講述以往「揸巴士」的趣事；觀眾則以自身經驗為故事進行建構及延伸，拿著演員一早準備好的黑白照片遊歷澳門。以上皆為演出中的澳門巴士歷史及《我老豆揸巴士》的故事增添色彩，是緩慢以及歡快的「在流動空間演繹流動」。
《我老豆揸巴士》演出相片（劇照由文化局提供）
道路擠塞的緣故，在十六浦那段路上停了數次。巴士停下之時，我回想起昔日小學坐巴士的我，總愛想像有一個和巴士司機互動的機會。而那時我確實坐在車頭，和司機聊著「今天買了甚麼吃？」、「可不可以分一點給他？」的話題。轉眼，現在我習慣了安靜地坐在巴士最尾的位置，看看窗外或闔上眼睛。而觀演的那天，我卻是坐在巴士中間靠近門口的位置，聽著想著，往窗外一看，那景色和光線看起來好像是一格格交織而成的新澳門和舊澳門，特別美好。
＊本文作者為第十七屆澳門城市藝穗節特約藝評人
＊原文於2018年3月15日原載於《澳門日報．演藝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