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不幸福的青鳥

《青鳥》是梅特林克的劇本，故事充滿想像力，將抽象的概念和事物擬人化，是一個象徵主義的作品。故事講述蒂蒂爾是個生活貧窮的男孩，有一晚受仙女所託，幫助鄰居患病的小女孩，而踏上尋找青鳥的旅途。原劇本是一部六幕十二場的劇作，過程中主角身心歷經世上好與壞的事情後，尋找出自我。「大老鼠兒童戲劇團」及「滾動傀儡另類劇場」聯合製作的《青鳥》，刪減了部分情節，整體節奏更緊湊，是更為緊張刺激的冒險故事，而屬於主角個人的幸福，鮮明而具象地呈現。

登場的人物

劇中讓九位演員分別擔任不同角色，與原著中眾多角色人物有所不同，當中也只保留象徵鮮明的人物。象徵著人性忠誠而不畏懼的「狗」，狡猾任性的「貓」和膽怯怕事牆頭草的「麵包」，這三個角色保留得剛好，在爭吵的情節中發揮剛好的張力，同時是「正．反．合」的組合，正好反映出人的內心的拉扯。位置相對重要的角色，人類「蒂蒂爾」和照亮、引導和理性的「光」反而相對遜色。「蒂蒂爾」唯一是人的角色，起初只知伸手碰到的事情，在尋找青鳥的路上，經歷種種事情後，在成長中認識和找回自我。劇中的蒂蒂爾的性格反覆，起程出發的動機有點不明，未知是否受情節刪減的影響？主角在每段經歷後，也沒有太大的成長變化。另外「光」的深層意思有點被扭曲，原著中代表的是理性和引導，分析事情後，僅指出一個方向讓人向著走，有時方向是對的，有時也會繞圈子，沒有對與錯，來到劇中「光」變得不太理性，角色化身成為正義使者，凡是對蒂蒂爾（人類）有所不利，就會理直氣壯地抨擊，但有時不知為何出現，又突然消失，導致有點前後矛盾。

魔幻而又簡單的場景

蒂蒂爾從家中出發後，分別到了「思念之土」、「森林審判」、「幸福寶地」和「未來王國」，在家中使用的木框道具，時而變成窗，時而變成相框或移動的景色等不同物件，演員操控流暢而有趣，另外還有未來王國中的雨傘，代表孩子降生的降落傘，物件當中的含意恰到好處。角色的服裝同時也是場景，在「幸福寶地」中的虛榮、有錢和瞓太多幸福的充氣衣服造型，看起來像是派對的氣球，又像堆成滿滿的糖果，有種甜甜的味道，環境氣氛歡樂。主角每次轉動頭上的寶石時，燈光配合音樂音效，加上人物快速的變換造型，都充滿著魔法的效果，讓觀眾有驚喜亦有所期待。

幸福的尋繹

原著中帶出的幸福，是人可以從自我中得到幸福，但人類往往追求物質上的幸福，破壞了與大自然的平衡，一直往外尋求，錯過了自身所擁有的幸福。而劇中導出是另一個幸福的方向，因為刪減部分情節，讓主角的旅程有點斷續，未搞清楚為何到達這地方，就突然去了另一個地方，而每個角色出場有限，所以劇中人物象徵的人性，以及不同場次的隱喻，皆不能盡顯當中的含義，原著想表達的尋求自我的哲學觀，在劇中相對地變得不外露。雖然如此，但劇中保留的親人離世的思念之情，孩子誕生的喜悅，母親的幸福是孩子的笑容等情節，這些部分能連成一線，把親人之間的幸福立體地呈現，亦能帶出幸福也是在自己的周圍，生活是既簡單又溫暖，劇畢，筆者也忍不住想想家庭中有著什麼幸福。

《青鳥》演出相片（劇照由大老鼠兒童戲劇團）

*2017澳門基金會「市民專場」評論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