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團新作的反思──評《課室》

根據「fb澳門劇場資訊中心」資料，筆者之非正式統計，本澳去年戲劇類演出約98齣，當中原創話劇約有40齣；按劇情簡介作區分，以「懸疑」作為直接標榜的話劇並不多（或甚至可以說沒有）。本年度新成立的「不兒戲創作劇團」，便看準這個市場，於今年首季還未有太多演出的時候，一連兩個周末上演共十場創團演出《課室》。

是次演出分別在兩個場地發生。演出開首，觀眾先被安排進入一個空間站著，映入眼簾的，是一灘血跡丶旁邊有一具趴在地上的女性屍體丶一隻破了的玻璃窗，不久幾位身穿校服的學生進場，透過他們的對話，讓觀眾得知自己身處於校園的一角。不久一名男老師進場，見狀報警，透過電話內容，觀眾可確認地上的屍體是一位剛剛從高處墮下的該校女學生。接著，通過相隔兩個場地的門，觀眾被引領到另一個空間──正式的演出場地──戲劇農莊黑盒劇場。舞台設計成課室的樣子，學生陸續進入課室；課室以外，則是校園操場的一角。接下來的演出，就在這裡發生。

如劇名所透露，此懸疑殺人事件與校園有關。整個演出，筆者自覺像在看「金田一」，只是在看「金田一」的時候，筆者每每未能猜出誰是兇手，但這次演出約三分之二時，筆者已猜到兇手是誰；雖說如此，但劇情的推進及演出節奏的掌握，卻未有拖延時間的感覺，而是按需要一步步地推進。

因應整個演出在跳躍的時空（案發前後）及校園以外的場景發生，導演利用漫畫化的影片，透過非故事性的畫面，既能將校園場景以外發生的相關事件呈現，亦可保留觀眾的想像空間，於腦海裡組織整理這個懸疑的殺人事件。演出中不乏打架場面，而這些打架場面被安排在觀眾面前直白地呈現──演員有技巧地刻意推倒桌椅製造效果──在狹小的演出空間，觀眾與演員的距離很近，導演是否想過利用舞台佈景的走廊位置，透過聲音及光影，讓演員若隱若現地出現去處理現時打架場面，讓觀眾的想像力去填補空白？看畢演出，筆者回想，戲開首不久，轉校生應邀於晚上回校參與舊生相約的聚會時發生的靈異事件，導演刻意安排演員化著喪屍妝扮演鬼，並讓工作人員在黑燈時於觀眾席噴水等製造恐怖氣氛，雖說某程度上有助詭異氣氛的營造，但也恰巧破壞了想像力，當時亦讓筆者跳出了劇情，想到有工作人員在噴水的事；同樣地，開首安排觀眾看到女屍體的「案發現場」片段也一樣，男老師報警時說到「剛剛有人從高處墮下」，而此時飾演男老師的演員做了一個抬頭的動作，但由於場地的樓底並不高，這個動作亦令筆者視線往上看，這就破壞了原台詞想要製造的空間感及想像力。這些片段導演必須挑戰觀眾的「想像力」，作出最適切的安排，才能讓觀眾更投入地置身演出的懸疑感當中。

這次「不兒戲創作劇團」的創團作，在沒有資助的情況下仍能上演十場，並有不錯的票房，實在是一個不錯的開始。近年本澳的演出量不斷增加，每年均有數百場演出讓觀眾選擇，如何從中脫穎而出，這不只考驗劇團的宣傳及推廣能力，劇團亦需在創作方向與觀眾拓展上多作思考及分析，才能一直走下去，畢竟本澳劇團仍在分享同一批（有限的）觀眾資源。

《課室》（相片由不兒戲創作劇團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