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理解「城市藝穗節」中的「城市」?
回歸核心的問題,澳門的「藝穗節」冠之以「城市」之名,到底重點是在於演出的本身,來探討論、講述我城的議題或故事;抑或是聚焦在場地的元素上,純粹用演出和特殊場地的新奇配對來活化城市?
回歸核心的問題,澳門的「藝穗節」冠之以「城市」之名,到底重點是在於演出的本身,來探討論、講述我城的議題或故事;抑或是聚焦在場地的元素上,純粹用演出和特殊場地的新奇配對來活化城市?
在一人一故事劇場中很多時都會出現因應前面觀眾分享的故事,而引發出後面觀眾分享的故事,但不管故事大小,演員都會把其視為核心,對分享者和故事保持尊重的態度。因為在每個人的有限能力和生活範圍之中,他們的故事本身就有著其意義與生命節奏,在大家的心中,這一小石即使不能激起千重浪,但也必能泛起心中的漣漪。
在澳門,劇評人漸漸成為政策與補助制度下的配合者,寫作者稍不留神,劇評就易變成命題作文,我們去看一個演出,就此作些描述,說些心得就完了。就給予演出團隊意見上,這是有意義的,同時也是把演出帶往公共討論的過程,但當劇評和演出變得像「埋身戰」,來一個寫一個時,熱誠真的很難不逐次減退。
今次演出於文化中心舉行。演出的曲目由澳門高胡演奏家、澳門廣東音樂聯誼會理事長劉應林所作的《盛世濠江》開始,然後展開「大江南北」之旅,演奏出廣州、江浙、內蒙、雲南等地為題的多首不同作曲家的作品。另外,只見台上演奏的,有年長而富經驗的樂師,亦有一眾年青小將戰戰兢兢。音樂會培育新人的意圖明顯。
相對於近年愈來愈多不同的滲入城市的香港演出,我所接觸到的澳門城市藝穗節的特色是微小的觀眾量,以及這種劇場盒子以外的不同演出形式的可能。觀演的人數其實跟表演作品的優劣並無實在的因果關係,但卻是現行資助機制的常設標準。
第十七屆澳門城市藝穗節以「全城舞台,處處觀察,人人藝術家」為理念。它的演出數量和規模的確不如其他大中華區的藝術節,整個藝文節也沒有鋪天蓋地的宣傳,但它的可貴之處,在於節目的鋪排和題材上的選擇,以不同形式、特定場域和主題,回應澳門社會的狀態和轉變。
欣賞藝術作品,就像高達美筆下的節慶活動體驗:我們不再像異化的勞動般分崩離析,而是集結在一起。因此不論是《洄游》中所討論的女傭印象,還是《共建美好家園》中空間使用的體驗,都在參加者的視域中獲得理解,衍生新的意義並互相共融。因此源於生活的藝術,也就成了我們理解彼此的基礎。
當我們在他者的對照之間探問自己「根源」何在的時候,或者我們平常尚可以安居在民族定義、國土分界、生活環境甚至是自己的成長經歷等這些不同面向的所謂的「根源」,但在內心深處的聲音面前,這些相對客觀的其實不過就是雜音,當雜音像洋蔥般一層一層的逐漸消去,我們將會發現「意志」能夠超越眾多常見的疑惑,彷彿為「根源」下了一個更深層次的定義。
一位菲律賓舞者穿著日本和服跳舞,在觀眾面前逐漸褪去一件件服裝,同時展示這個脫衣的過程,情慾的舞蹈與解構的舞蹈兩個特質彼此融合,難以區分,Eisa Jocson再組構舞蹈動作與類型化舞蹈肢體之間突破窠臼使觀者本身產生自我察覺,而一時之間難以辨別、言說究竟哪裡怪異的觀看經驗。
現場所見,大都是一家大小到場支持的葡人,華人面孔不多。Tomás不時與觀眾以葡語互動,有講有笑,場面熱鬧融洽,也教筆者有錯覺自己身在葡萄牙!直到encore時唱了光良的《童話》才驚醒仍然人在澳門。
至於南音說唱的不足之處,自然是視覺元素的闕如,即使配上了即時的曲詞字幕,但光憑歌者的演唱,有時還是難以令觀眾進入曲中的語境,欣賞過傳統南音表演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所同感,針對此處短板,編導者選用了肢體劇場這種偏重視覺性的表演方式作為配合,的確能起到有效的互補作用,再者如選用較常見的話劇表演,則不免將南音的話語權奪去,這應當亦在編導者的考慮之中,另外加入強調象徵性的裝置藝術,亦暗合中國傳統表演藝術的取向(粵劇也只是一桌二椅),在此可以窺見其背後的用心。
《長衫詞》各段落的動作設定,為前述情境作出「既非戲劇、也非舞蹈,更不是劇場化的舞蹈」的回應:清楚思考設定動作的因由及意涵,再與其他表演元素相輔相成,才是肢體動作共通於所有演出的不二法門。
從形式而言,各段各有功能、表達強度及接收時間的差異:場所簡介需要有切身關係,不然就是博物館的介紹;街角小照則需駐足細看,感受細微差距;場地裝置則需要引導觀眾參與或回應才可達致相應效果。這些元素都在文物大使及工作人員風塵僕僕的加急腳步中,成為城市空間走馬看花的表層拼貼或妝點,更遑論肌理及當下生活了。